重男轻女的母亲得癌症后,竟然帮着哥哥来骗我的钱

六年前拆迁,父母把三百万拆迁款全部给了哥哥,跟我说,「女儿是要嫁出去的,以后指望你哥养老,你少惦记那点钱。」

如今,母亲生病,我为房子首付还差十万发愁时,哥哥带着母亲上门逼我拿钱看病。

「今天你必须拿出十万给咱妈看病,不然,我告你遗弃罪!」

母亲说,「我生了你养了你,生病不管?你不拿钱,我让你哥把你家砸了!」

期待的一刻终于来了!

 

1

现在,我出租房的大门敞开着,哥哥周天保正定定地站在客厅,用视线逼着我,双手抱在胸前,一脚把旁边的垃圾桶踢翻,

「今天你拿也得拿,不拿也得拿!我可知道你单位在哪儿!不拿,我让你失业!告你遗弃罪!」

母亲脸色苍白地斜靠在沙发上,手捂着胃,眼睛望着我,嘴里哎哟哎哟的叫唤。

两分钟后,陡然翻身坐正,指着我的鼻子吼道,

「马上带我们去取钱,不然,我让你哥把你家砸了!」

我站在门口,注视着母亲脸上的肉因为过于激动颤抖不停,看着周天保随手捞起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,缓缓走过去,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,从云存储调出录音文件,

「妈,这是你当初说的话吗?」

这是当时拆迁后,我刚上大学那一年发生的事。

拆迁款下来的第二天,母亲把我和哥嫂叫到一起,将三个房产证和一个银行卡放在桌上。

对着我们三人说的话。

话毕,我直接点开播放,母亲信誓旦旦的声音溢满整个房间,

「周书桐,你听好了,最好把我的话录下来,给我记一辈子!」

「房子拆了,款也到帐了,三套拆迁房,给你哥;」

「三百万拆迁款,给你哥;」

「你是女儿,没资格要,没道理要,我也给不着。」

「我们养儿子为了啥?传递香火,养老;我们养你干啥?赚钱,贴补你哥!」

「你想要钱,门儿都没有!你的大学,我只掏一次学费,以后你有钱就上,没钱就算!」

紧接着,我向母亲提出了两个问题,

「妈,以后如果您生病了会让我照顾吗?会让我出钱吗?」

母亲则拍着腿哈哈大笑,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道,

「我生病有儿子,儿媳妇,用得着你吗?你来了还碍眼呢!」

「用你出钱?三百万,三套房,加起到几大百万给你哥,你哥洒洒水就够了,还用你出钱!」

「你不要拿着这个当借口,趁机分钱!」

「以后绝对用不着你!」

整个录音一共五分十六秒,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

母亲沉默了,低着头,手再一次捂上胃部,嘴里哼哼唧唧不停,

「我是说了那话,可是我说了不算啊,按法律你得养我啊?说破大天,你必须拿钱!」

她一向出尔反尔,我丝毫不意外。

可是,想让我拿钱,也不可能。现在,我的口袋比脸都干净。

上个月和男友顾云枫凑一起付首付,还差十万没着落。

我慢慢走向周天保,扬着手机向他问道,

「哥,刚刚的录音你也听到了吧?咱妈给你的大几百万,都花哪儿了?才六年,就全没了?你是真没有呢,还是不想拿出来给咱妈看病?」

明显地,周天保被我猝不及防的问话愣住,后退了一步,双手垂下来,略有些慌乱地走过去坐在母亲的身边,目光飘忽不定道,

「我哪儿有钱?那些钱不是投资开了汽车修理店,全赔了?又折腾了些其它事,咱,咱妈都知道的。要不,现在我为啥又去上班?」

话音未落,母亲立即附和,「你以为你哥跟你一样啊?他对我,比对自己都好。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,就算他上班有工资,那才几个钱?他不生活啊?不吃饭啊?你工资比他高,又是女孩,少吃点没事,他是男人,不行!」

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母亲还在护着他那宝贝儿子,我想,如果她知道周天保正理财的几大百万,会怎么想。

父母从小重男轻女,我已经习惯。

高二时,父亲因病离世,母亲更是把刚结婚的儿子当成了全家的顶梁柱,有什么从来先紧着他们。

我的存在仅仅局限于,

「你哥下班回来,你不会给他倒杯水?」

「你只顾自己吃苹果,不知道给你哥削一个?」

「排骨是做给你哥的,你别吃!」

「……」

我忽略了,还有现在,她生病后。

「妈,您看病的钱,一定有,会尽快让他给您拿出来。只是,妈,如果,我说如果,当初您那三百万还在的话,今天您会分我多少?」

母亲不知是计,似乎抱着反正没有的态度,脱口而出,「如果现在还有三百万,我全给你!行了吧?你把钱拿来吧!」

熟料,此话即出,周天保身子一僵,脸色骤变,猛然抬头,视线从我脸上扫到母亲脸上,嘴唇动了动,立即又闭紧。

「最迟半个月,我把钱送到您面前,但是,妈,您也要说话算话,把三百万全给我!」

我摞下这句话后,母亲郑重地点头,他们悻悻地离开。

只是走的时候,周天保狐疑地对我看了又看——我不希望拿到那些钱,也不惦记,只是看他的举动。

 

2

他们走后,我立即给出差在外的顾云枫打去电话,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,并让他把周天保的理财记录发我一份。

「桐桐,早准备好了。我就知道,终有一天会用上。」

「还有,桐桐,首付我自己就可以,你不要着急,也不要东拼西凑,我身为男人,不能给你一个庇护所,还怎么给你幸福?」

「晚上把门锁好,检查好水电,睡觉前喝杯热牛奶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电话那端,顾云枫一如既往的体贴周到,对我嘱咐又嘱咐。

他心疼我,我明白。

只是,结婚买房,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出,家是两个人一起的,我不能全推给他。

是差十万,又不是我只有十万。

与此同时,顾云枫还在告诉我,几分钟前,周天保还发信息问他,有没有把他理财的事告诉别人。

自不用说,顾云枫说没有。

挂掉电话,我打开那些文件,一笔一笔,非常详细。

周天保的举动,我再明白不过。

他以为自己和嫂子做的事天衣无缝,没人知道。

但他忘记了,他找到的投资人,是我的同学的哥哥,也是我的男朋友顾云枫。

六年前,我去上大学时,母亲甩给我五千元,

「这是你的学费,也是家里为你出的最后一笔钱。以后,你爱怎么上怎么上,别管我要钱,我也不会给。」

不仅如此,为了怕我惦记那几百万,怕我回去吸血,母亲还让我立下字据,保证不回家,恋爱结婚都不用跟他们说,他们不稀罕那点彩礼,也不会出一分钱陪嫁。

大学四年里,我靠兼职供自己读完。

我所读的大家就在市里,离家一个小时的路程,为了争一口气,再苦再累从没回家。

毕业后,进入一家外企,成了一名编辑。

每个月收入一万三,朝九晚六。

一次偶然的聚会,认识了同学的哥哥顾云枫。

顾云枫比我大四岁,人阳光帅气,幽默开朗,从小失去父母,由叔叔养大。

上大学后,叔叔给了他一笔学费后再也不管,声称让他以后自生自灭,不要回家。

同样靠自己读完大学,之后在金融行业摸爬滚打。

相同的经历让我们惺惺相惜,没多久便在一起。

恋爱的第二个月,顾云枫突然问我,

「周天保是不是你哥?他在我这里理财,现在三百一十万了。」

「你怎么认识他?」

我诧异地问道。

母亲把拆迁款全部给了周天保,他可不有钱吗?

不过,后来听同学说那点钱没三年就被折腾光了,先是开了汽车维修店,又卖花,几次三番后,挥霍精光。

当然,对于这个传闻,我并不相信。

我总感觉不太对。

周天保虽然从小好吃懒做,被父母惯坏,可是嫂子却抠得要命,钱只要到了她手中向外出是不可能,她只会想办法让钱继续生钱,除了用到吃上,连衣服都不舍得买,用她的口头禅说,

「吃到肚子里最不亏,要是穿身上,死了还留给别人,不划算。」

除了那个维修店众所周知外,所谓的网络卖花,做网店等等,其实并没有人看到过。

且那些话都出自嫂子的口。

显然是故意放出口风。

巧合的是,传闻纷飞时,母亲正好身体不适,查出了高血压,后又查出胃部不适,直到最近,又查出胃癌。

显然,她是有准备的。她怕母亲花他们的钱,还让他们照顾。

据顾云枫说,在我大三时,他们就托人找理财,最后找到了顾云枫,考虑到是同一个镇上,对他信任有加,直接转给了他二百七十万。

所以,此次母亲生病,让周天保带母亲找我,除了他们母子,少不了她的背后指挥。

明明帐户躺着三百多万,还哭穷?

第二天上午,我回到镇上去了嫂子家,打着商量的名义,让她自己钻进圈套。

嫂子住在宽敞的回迁房里,母亲还在她自己的简陋小平房。另外两套回迁房,被嫂子租出去赚钱。

「嫂子,咱妈生病了,听我哥说需要十万,我真的拿不出,要不这样?咱们凑凑吧,我这里有两千,你看,你们那里有多少。」

 

3

说话的同时,我打量着嫂子家里的一切。

嫂子的身上,是几十元的衣服,牛仔裤膝盖磨得发白,沙发还是她结婚时的那套,上面的垫子已经缝了几个补丁。

茶几上,盘子里还剩下一个瘪瘪的坏了的车厘子。

垃圾桶内,一个榴莲皮正躺在里面,肚皮朝天。

说话间,九岁的小侄子突然从书房跑出来,抱着苹果ipad,看到我愣了一下,接着对嫂子大嚷,

「妈,我饿了,做好饭没?我要吃帝王蟹!你不说每天中午给我吃一只吗?今天为啥厨房没有?」

嫂子见状,忙站起来,推着孩子边回书房边骂,

「一天天的,就知道吃,还帝王蟹,你看我像不像,吃了它,咱家哪儿有钱啊?」

「怎么没钱?昨晚,我还听你跟爸爸说有三百多万呢,我不管,我就要吃!我就要吃!」

小侄子执拗地后退,挣脱她的推搡,说着啪地一声把平板摔到地上,就地躺下撒泼。

「唉呀,小祖宗啊,你摔坏了,今年都买两个了,你不是要我的命吗?啊?给我起来!」

嫂子急了,一个箭步拣起平板,摸着破碎的屏满五观挤在一起。

我上前,好言好语劝起小侄子,「好了,一会儿姑姑走了,你就可以吃了,现在姑姑在,你妈妈不好意思,不信,你去看,帝王蟹就在冰箱里呢。」

小侄子疑惑地看着我,眨巴了两下眼睛,睫毛上的泪珠落下,用手一抹,欢快地跑到厨房,只听冰箱门一响,他开心的跑出来对我大叫,

「你真牛逼!真有!」

嫂子不悦了,蹭蹭几步跑过去,拧起耳朵往书房拖,「去,写你的作业!天天的,该管的事不管,不该管的瞎指挥!」

听话听音,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。

不过,我并不在意,她怎么说都无所谓。

预料之中,嫂子返回客厅后飚了,一拍大腿,对我大喷特喷口水,

「唉呀,你可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,我们哪儿有钱啊?老太太给了三百万是不假,可是都给她买药了!」

「书桐啊,你可是不知道,你看看这孩子,每天要这个要那个,哪儿能存住钱?真有钱,你哥会在大热天上班?不就为了一天一百多元的生活费吗?」

「我跟你哥,俩人工资加起来,一共不到五千元,你自己算算,我们一家日子过得多紧巴?」

「再说了,老人生病,给她看病照顾她,就该女儿做,要不,女儿养大干吗?有什么用?」

「……」

嫂子是穷,最新款的ipad说买就买,帝王蟹每天吃,穿得连孩子身上的衣服,都是几百上千的阿迪。

一时之间,我装作很不好意思地样子,拉过嫂子的手湿着眼眸向她道歉,

「嫂子,对不起,是我太莽撞了。」

嫂子就势眉开眼笑,拍着我的手唉声叹气,

「没事没事,都是一家人,有点难处相互帮忙是对的。嫂子不是跟你说后话,如果现在我还有三百万,别说给老太太看病,就是给你两百万,我眼都不眨!那时,不都是老太太作主吗,我哪儿有说话的权利。」

嫂子的口水喷到我脸上,言词凿凿。

搞定,我按下手机上的录音键,拿在手中,陡然绷住脸向她确认,「嫂子,您说的话我可都录下来了,确定没有钱,确定不给咱妈看病?如果您现在后悔的话,还来得及!不然,我告上法庭要分一半的!」

嫂子怒了,霍然起身,指着我道,「你什么意思?我有钱装没钱?有本事你去告啊!」

我冲她挥挥手,当然要去告,不然,钱从哪儿来?

这可是应她自己的要求!

可我没想到的是,刚回到家,资料刚整理好,还没来得及递交,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。

 

4

「周护楠,你要干啥?你不想拿钱,就不想拿钱,告你哥干啥?」

母亲暴怒的证气从电话那头钻进耳内,底气十足,如果不知情的人,打死也不相信她患了胃癌,正在逼女儿拿钱。

周护楠,母亲又一次叫了这个名字。

那是我之前的名字。

护楠,谐音是护男,护住周家唯一的香火,护他一生一世。

我的存在,就是为了给周天保找一个后盾,让我嫁个离家近家大户大的人家,好时刻照顾他。

这是父母开始为我取名字的初衷。

可我不喜欢,高中时,我自己取了周书桐,把名字改了回来。

改名后,她骂了我一天一夜。

说当初生我不如掐死我,说我还没嫁人就有了外心,又说白养我这么大。

着急之时,还去警局告我,被警官劝回家。

我没做错什么,并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,只是想取个名字,就成了不忠不孝。

他周天保违背良心,反而斥责我多事?

想到电话里说不清楚,为了让她看清儿子儿媳的真面目,我火速带着证据前往。

周天保的卡里已经有327万;

两套回迁房,每年收租四万;

他们俩的工资,每月八千。

就在昨晚,周天保还问顾云枫有没有好的产品,再买一个,说他手中有十三万。

在母亲阴暗潮湿的房间内,我把那些证据在桌子上一字排开,一个一个为她介绍。

母亲的嘴巴越张越大,两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,呆怔许久,突然抬头问道,

「你这些是哪儿来的?你调查你哥?你上大学四年,把学来的知识都用到自己家人身上?」

说着,她起身上前,把那些证据快速收拢在一起,随手拿过垃圾桶,放在前面,紧接着抓起一张撕碎扔进去,边撕边狠狠地提高声调警告我,

「你说,你从哪儿知道的?知道了又怎么样?他有钱又怎么样?」

「我给他的钱,随便他处理,说明他聪明会赚钱!我生病了又怎么啦?女儿看病掏钱,儿子传递香火!很公平!」

「别想着动这些歪心思,我可不会让你得逞!」

「……」

自始至终,我僵在沙发上,动也没动,也没阻止她。

她的语气像极了高一时那次。

家里仅剩下一块西瓜,中午回来,她满心欢喜地去冰箱里拿,声称要为儿子降暑。

可是,看到冰箱里没有时,二话不说直接说我把西瓜偷吃掉,害他儿子热着。

彼时,我懒得跟她争执,直接跑进周天保的卧室,从他床头拿出吃剩下的西瓜皮甩在母亲面前。

「哦,他吃了?他为啥偷吃?还不是怕你抢了他的?这说明我儿子聪明,有远见!」

是的,如她所说,她儿子一直都有远见。

为了怕给她看病花自己的钱,四处哭穷。

哪怕被抓住证据也无所谓,反正不用周末保动一根手指头,护犊子的亲妈就主动做好了这一切。

反正证据还有,她撕掉我还可以再打印。

我纳闷的是,这些钱,她是刚知道的,还是之前就知道。

亦或者,她一直都知道,但不舍得花儿子的钱?

「妈,这事儿,您早知道,对吗?」

思绪良久,我冲她问道。

眼前的母亲,已经把所谓的证据撕得粉碎,看着一堆碎片,靠在沙发上气喘吁吁,蓦然间,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,见我看到立即又强行狡辩,

「我知道怎么了?不知道又咋了?你哥还有一个儿子,以后要买楼,上学,娶媳妇,花钱的地方多着呢,就算他现在有三百多万,可还有几十年呢,哪儿禁花?他有远见,不像你!」

确认完毕,母亲也是刚刚知道的。

可即便如此,她还是以往那套说辞,并不认为周天保这么做有什么错。

自然得像是饿了要吃,渴了要喝一样。

如果非说不一样,那就是我。

我提出自己现在还没结婚,连首付都没凑够,母亲却捂着胃笑得身体发抖,

「那都是借口。你就是不想给我看病。你去问问,咱镇上哪一家的女儿,没结婚前,赚的钱都不是给父母?婚前不要,婚后你舍得吗?」

我也笑了,拿起包,站起来,走到母亲身边,指着满室凌乱,还有茶几上散着的药,以及半碗白粥道,

「如果您儿子真的孝顺你,不会把您一个人扔在这里,也不会让您等死,既然,您让我掏钱,我一定会掏,不过,钱如何拿出,就是不是您操心的事了!」

或许看我脸色不对,母亲没再说话,只是一味捂着胸口,脸色煞白,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,没入她那件灰色的T恤内消失不见。

依我看,与其说她此时是病痛,倒不如说心寒更多一些。

她心心念念为儿子着想,却被儿子扔到一旁不闻不问,心寒程度可见一斑。

眼下,我也无需顾及太多,将证据再度打印后,连夜冒着雨报了警。

我很想知道周天保两口子被抓后是什么表情,更想知道母亲的反应。

然而,我没想到,等来了母亲。

 

5

母亲是连夜打车来我家的。

由于小区门口正在修路,车辆进入比较困难,没任任何雨具的她全身被雨打湿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,本就苍白的脸,在白炽灯的照射下,配以深深的眼窝,更是骇人。

母亲没有进来,站在门口,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包,拉开拉链,拿出一张纸塞给我。

「周护楠,我知道你要做什么,别想!给!」

尽管她护得再好,那张纸还是被雨水打湿了大半。

字迹虽有些模糊,丝毫不影响它的目的。

母女关系断绝声明,这是我二十五年来收到的第三份。

第一次,是准备上高中时,母亲为了省钱给周天保娶媳妇,不让我上高中。

我从同学家借来钱,偷偷去上学被她发现,她给我写了第一份母女断绝关系声明,后来没过门的嫂子劝她,

「现在断,是不是太便宜她了?都供到这时候了,怎么也得让她上完,工作后给家里挣几年工资。」

母亲听了,她自己撕碎了那份声明。

第二次,是高二时,我得了一笔奖一千多元的学金,恰逢哥哥的儿子出生。

母亲逼着我拿出奖学金给哥哥儿子,说是姑姑的一番心意。

事实上,在我们那里,未出嫁的女儿是不能随礼的。

但母亲浑然不听,执意让我拿出来。

我没听,收到了她第二份母女断绝关系声明,只不过,那份声明我就瞄了一眼,又被她夺去,说孙子没满月,以晦气为由撕掉。

看来,这一次,她不想撕掉,也没机会撕了。

毕竟,此事不同以往。

「妈,这次,是真的吗?您真的打算这么做?」

那张纸上,母亲声明了三件事,第一,不再要求我出钱为她看病,不用我照顾;第二,与我断绝母女关系;第三,周天保私藏三百多万的事不用我管,我敢插手,她不会放过我。

了了几行字,把她的宝贝儿子完美地保护起来。

「该说的,我都说了,跟你再没话说,以后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!」

可是,已经晚了。

她说罢的下一秒,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。

哭喊声由话筒里刺啦刺啦地传出。

「妈,警官要把我们带走,说周书桐告我们遗弃父母,有钱不给您看病,妈……我不想去,我不想蹲大狱啊……」

挂掉电话,母亲突然疯狂地拍着她自己的脑袋,本就稀疏的头发被扯下几缕落在地上。

额头上的湿发紧紧贴在皮肤上,两眼直直地逼近我,忽然,舞着双手向我扑来,

「周护楠,你干的好事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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